【糖瓶】写给你的漫长情书
*与季然的养老系列同个时间线同个维度
*其实都是上课的时候瞎想的小日常啦
*中秋节快乐吖
春
唐川和赵启平是在春天认识的。
大概是海市的骨科创伤人数创下历史新低，年轻的六院骨科副主任老是往年轻的刑警学院副教授的病房里谈天谈地谈哲学谈人生。
年轻的教授甚至不免要怀疑一下这间医院是不是要倒闭了——虽然这话听着不太好。可是眼前这个小医生一天进了他三次病房，一次送饭一次送水果一次跟他闲聊。更何况他跟这个小医生无亲无故的，小医生也不是他的主刀医师，这医院的医生一天到晚这么闲的嘛。
年轻的骨科主任后来知晓了教授的心理历程后直接一顿嘴炮：谁小医生了谁小医生了，我好歹比李熏然大了三岁好不好谁小医生，你全家都小医生。还有，要不是李熏然交代，你以为我一天到晚愿意顶着你主刀医生的白眼进你病房啊？
教授直接把炸毛的主任往怀里一揽：你现在不就是我家的嘛。
主任马上以十倍速的速度红了脸颊。
要说两人到底是一见钟情还是三见钟心，这事儿两个当事人到现在都没有搞明白。
有人死要面子不肯承认早早沦陷，有人实事求是迅速摊牌两人就是颜性恋。于是乎每次都免不了一场大战——“你说吧是不是从头到尾都只看上了我的脸！”
可事实确实是这样啊，毕竟在小医生走进教授病房的时候，教授的第一反应就是这小医生挺好看的，比他的主刀医师好看多了，看起来大概是个实习生吧——没看清楚小医生白大褂上的小牌时候的教授心想。
天知道呢，在小医生第三次进他病房的时候，他总算看清了白大褂上的小牌——骨科副主任。
不过一转眼就注意到了名字——赵启平，阳和启蛰，永世平安。倒真是个好名字。教授在脑子里飞过了几个成语。
“还没认真自我介绍一下，我叫赵启平，李熏然的发小。”医生笑起来脸上有两个浅浅的酒窝，像是带了鲜花和露水气息的早春的风，跨过雪山冰河，越过千山万水，终让人间有了几分暖意，有了“几处早莺争暖树，谁家新燕啄春泥”的几丝生机。
也让教授脑子里那道解得一团乱麻的难题，瞬间理顺了，豁然开朗。
夏
清风入怀，鸟啭蝉鸣，是充满阳光与活力的夏天了。
“赵医生，外面唐先生等得快没耐性了，叫我来催您快点呢。”小护士急急忙忙跑进赵启平办公室，赵启平正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哎呀知道了，怎么那么急性子。”赵启平一只手拿包一只手把钢笔笔盖扣上放进包里，“你去忙你的吧，我这就出去。”
不过医院外面的唐川确实也快磨得没性子了，只好转身一跃坐在栏杆上，慢慢吸着冰美式，看着医院门口人来人往，等着他的小医生。
赵启平走出医院门口的时候就看见唐川一双长腿晃啊晃，再加上有点风，把教授平日里梳得平平整整的头发吹得掉下一撮呆毛——有点可爱。赵启平心想。
“今天没被你的学生追杀啊。”赵启平行云流水地接过唐川手里的另一杯冰美式，摸出车钥匙准备开车，钥匙就被唐川抢了去。
唐川一脸得逞的笑：“你看我像是那种会被追杀到的人吗？上车，今天我来开。”
赵启平不服气地咬着吸管，被唐川推进了车。
“去哪啊？”“回家。”
赵启平的生日在夏天。这事儿是李熏然告诉唐川的。
正好前些阵子河堤杀人案结案了，唐川送走了自己的好友石泓，这下也落得个清净。安安心心给赵启平准备生日。季白吐槽他难得做事情那么认真。
——你追李熏然时候的样比我还夸张吧。唐川一个白眼直接给翻了过去。
警队众人表示习惯就好，队长和顾问日常互怼戏码也是警队破案出任务闲暇时的娱乐项目。
“哇——！”赵启平一进门嘴巴就没合上，站在他身后的唐川背着手笑盈盈地看着赵启平蹦到沙发上，睁着闪闪发光的鹿眼盯着唐川看：“你怎么知道我生日的？我自己都忙忘了。”
“你发小可是我学生。”唐川笑眯眯道，“一向聪明的小赵医生今日难得犯蠢啊。”
“谁蠢了。”赵启平撇嘴，佯装生气不去理唐川。
“好了别闹脾气了。生日快乐啊，想要什么礼物？”唐川伸出手在医生乱蓬蓬的刺毛上揉了一把，跟给猫顺毛一样。
赵启平眼睛滴溜溜一转：“想出去旅游。”
“去哪旅游啊？”“大草原！”
“看候鸟飞回来？”唐川的脑子大概是由各种冷笑话组成的。
赵启平：……唐川我要好好检查一下你的歌单。
“得了，你之前一直吵着要去看篝火看星星嘛，这几天去请假，说走就走。”唐川捏了一把赵启平的脸。
赵启平拍开唐川的手。“诶诶诶红了啊，这么大力。”“该，叫你揉脸还揉头发。”赵启平转身转进洗手间洗手——计划通。
唐川前些天处理他朋友的案件情绪有些低沉，这次出去刚好可以散心。
结果两人的运气不是很好，天公不作美，一下飞机的天就阴了，晚上别说星星了，月亮都见不到。
赵启平端着咖啡站在酒店的阳台上，唐川擦着头发走出来。
“这天气，连风没有啊。”唐川嫌弃道，“选错时间了。”
赵启平一笑：“没事啊。”
“夏风可以没有，星星也可以没有，有你就够了。”
秋
“唐老师又去接男朋友了。”一到下班的点，队里大概是唯一一位单身狗罗淼便不免要接受各路恋爱大神的暴击，眼看自己老师和自己同学双双脱单，这一下每天下班都要尽量躲开，没成想今天躲不过，谁叫他出任务回来就见到唐川出门。
“你欠我一份实验报告诶。”唐川扭头，像是突然记起来似的。
“……唐老师你快点去接你男朋友吧。”罗淼马上溜走。
秋天了，学生也都开学了，学院里的事自然多了些，可唐川依然坚持每天下班去接赵启平。
可今天的医生却迟迟没出医院，电话也没接。唐川早已习惯，便又转身去饭店解决了温饱问题，顺便给赵启平打包了一份外卖，也不在医院门口傻等了，直接在赵启平办公室门口的一张长椅上坐下，看他的案卷。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医院长廊上都没人来往了，只剩下手术室门口的家属，唐川一份案卷也看完了，低头一看表：十一点了。这时医生才从长廊尽头的手术室走了出来，一瞬间又被病人家属团团围住。
唐川也随病人家属站了起来，但很快也意识到医生的表情不对劲，顿住脚步没有往前。
“对不起。”医生的声音不大，但唐川能隐约听到。
接着便是家属的抽泣声。
唐川想了想，还是提起了旁边的外卖，下楼出医院，启动车子，开到医院门口附近，等赵启平出医院。
赵启平被车子挡住了。
“你等了一晚上啊？”赵启平有些愧疚，“你明天不用上课吗？”
“明天休息。”唐川帮他开了车门，“上车吧。”
“做手术没吃饭吧，刚刚在你们医院的微波炉里加热了一下，顶顶肚子。”
“不想吃了。”赵启平摇头。
“不是你的错，你尽力了。”唐川安慰道。
“那个孩子转来这也有快一年了，前些天还跟我说，等他好起来之后要看很多很多书，”赵启平眼眶有点泛红，“突然就走了，还是因为我。”
唐川一霎时也想不出什么话来安慰，只能跟哄孩子一样：“回家好好睡一觉吧，醒来什么事都忘了。”
……
“周末去看桂花吧。”
“行。”“诶突然就想快点到周末了，现在好像就能闻到桂花香。”赵启平瘫在床上。
唐川合上笔记本，放进皮包，“起床啦，你今天还得上班的，我送你去。”
“行啦。”赵启平揉揉眼睛，翻身下床。
总算好了点。唐川心想。
“希望你时常记得这世界的可爱，无惧岁月漫长，不在大悲大喜时才感受到真实的存在。”
冬
“呼——冬天到啦！是个吃火锅的好季节！”赵启平裹着一件大羽绒服，站在车旁边，冲着刚从学院里走出来的唐川喊。
“小馋猫，每年一到冬天就嚷嚷着要吃火锅，你干脆跟火锅过日子得了。”唐川走到赵启平跟前便忍不住刮了一下赵启平的鼻子。
“行了吧，每年的你吃得比我还欢，还好意思说我。”赵启平摇头，“难得本公子今天心情好，不跟你计较，走吧上车，今天轮到我伺候一下唐大教授。”
“真乖。”
“火锅食材你买。”
唐川日常实力演绎NZND。
“元旦有什么安排啊？”
“安排什么，一堆人呢，在家待着吃零食不好吗。”
赵启平把两只手全缩到毛衣袖子里了——还好袖子够长。在唐川眼里像只缩起来的猫咪。
不免眯眼笑道：“下次给你买毛衣要买袖子长一点的。”
“为什么？”显然医生还没意识到自己的这点小毛病。
唐川笑得一脸狡诈：“既然你还没意识到的话——那就保密吧。”
“今晚的肥牛没有你的份了。”
“诶诶诶别啊——”
可惜的是，今年元旦并不能如赵启平所愿待在家好好吃零食——他被派去外省交流一个星期，从元旦前到元旦假期快结束。
“你走了我倒清净，没人跟我抢肥牛和零食了。”唐川边帮赵启平递东西边说。
“你看我回来不变本加厉地跟你抢东西。”赵启平狠狠踩了唐川一脚，道。
物理学教授看着自己以十倍速见红的脚，扶额。
跨年当天，领导算是有些通情意，早早把当天的会开完放一群人回酒店，赵启平琢磨着酒店也没什么好玩，便披了一件大衣，去西湖看看。
这时候唐川信息就来了：“会开完了吗？”
“开完了，现在在西湖呢。”
“哟，一个人游西湖啊。”
赵启平怎么觉得话语里带着点刺儿呢。
“你不是也一个人么，吵吵啥。”
“我不是一个人啊，我还看着一个傻子在我前面。”
赵启平满脑子问号：
“唐川你把话给我说清楚。”
“转身。”
唐川那一副奸计得逞的样儿赫然出现在赵启平眼中。
“你怎么来了？”
“因为——”唐川眼珠一转，“你是凛冬中我愿‘拥毳衣炉火’去看的白雪啊。”
——完
*最近把嫌疑人和欢乐颂又看了一遍的我发觉唐川和赵启平真是两个顶有趣的妙人儿啊